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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的心

沒有臺燈,不是在深夜,沒有詩情畫意的香茗與長卷,就是在熙熙攘攘的塵世,有誘惑、有陷阱、也有感動,我堅持了許久的心在瞬間崩潰,以為繃緊的弦在維護傳承的美德與高尚,我卻放逐了自己,覺得活著的累與髒,有時還無恥,滿嘴的仁義道德,實則是道貌岸然。

我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人,簡單到相信每一個字、每一句話,沒有心機也不懂潛臺詞,許多次的碰壁,推我在角落裏與世隔絕,漸漸的我竟習慣了寡居的日子,不需要別人對我好,也無所謂壞,一分的好我有十分的回報,而對我的無視、漠視、鄙視,相反能讓我心安理得,刺激出我自橫刀向天笑的狂傲,是自卑還是自尊,是踏實還是心虛。

我不能求幫助,相信打鐵靠自己,萬事不求人,自救天助,無論是錦上添花的、雪中送炭的我都覺得是上帝的恩賜,會低在塵埃中仰視,聖餐的吞咽沐浴我卑微的心,在忐忑中竭盡所能彌補與償還,俗世中認為負債者是大爺,我卻會在第一時間還清,那怕勒緊褲帶,從未想過做孫子,儘管知道要當爺爺先裝孫子,這些伎倆我不懂也不會更不屑,據說這與家鄉的水有關,與家鄉的土相系,千百年的南蠻,遺傳至今仍有不跪的雙膝和桀驁的秉性,可以流血絕不流淚,窮鄉僻壤的刁民,內斂著強悍,也顯出遇事不怕不躲的擔當與倔強。

一個人的心如一個人的路,既然選擇孤獨上路就沒有想過退縮,矛盾之處是這個世道任何人都需要得到認可,否則,刀勤磨,劍在手,誰也不識誰是廉頗,自古多少英傑被埋沒,壯志難酬,心有補天夢,卻遺落荒山塚,看透了人生大多如此,便學會蟄伏。

隱忍荒漠,心望綠洲,隨性的活著必定是荊棘密佈,餘下沉默,收藏鋒芒,自己支撐自己繼續走,看不到方向又何妨,不停的邁步、不停的跋涉,這樣可以提醒自己活著,累也不睡,醉也不哭,仰天長嘯換得雲轉星移,冥思苦想博得瀟瀟斑竹,那昆明湖與汨羅江的魂靈,背影不僅孤獨而且高邈,絕塵而逝,信奉生的純粹,死的純粹。

高山仰止、身不能至、心嚮往之,這就是我的勇氣,苟活。心的高貴與低賤便一眼洞穿,我卻在裝模作樣,說著冠冕堂皇的話,做著故作高雅的表演,用懦弱掩蓋膽怯,用偽裝隱匿真情,誰是真正的我,矛盾溶解我,不是君子又擦胭抹粉,小丑。

我認識我自己,還是別人更看得清我,那些逆語切中要害:孤傲不過是孤芳自賞;自視清高是怯懦的外表;坦蕩仗義也僅僅是浪得虛名;眼鏡後面的雙眼是色迷迷的裸露,於是,我的心與自己搏鬥,我作踐自己到燈紅酒綠,心跳卻加速,我買醉深夜斷片後卻痛哭,找不到自己,整天在空虛無聊中繞圈,在封閉裏困惑,無望、無路,歎息鋪天蓋地襲我,座標裏我在正數還是負數,癡顛時安放星座,絕望後順水東流,逝者如斯夫!

沒有人陪我,不離不棄只是傳說,我的愛對我說,牽手一起走,路沒有,在一方城堡裏夭折,麻木成了習慣,激情繞著走,纏著、粘著、糾結著,以為幸福唾手可得,沒有付出皆是空,那就捨棄我,去狂熱、去波濤洶湧,這樣的瘋狂夠不夠,愛你勝過愛我千百,窒息得令人逃脫,搞不懂細水長流、靜水流深,嚇跑了愛以為是自由,平淡的日子也不清楚,如水的愛情才能長長久久,摘下星斗帳前掛,添香的浪漫匆匆走,人約黃昏庭院深,倚窗獨寄愁,迷途。

管甚麼,人來人往紅線連著,做甚麼嫁衣登甚麼高樓,誤了紅毯,欺淩了白紗,配不上純潔,人生幾何,活在別處。虛拋的不僅僅是年歲,仍在迷惑,年輕有為的榮光讓人灼灼痛,沉淪無盡,寸金我有、豪賭;明日複明日、蹉跎;鏡裏不是原來的我、惶恐,心裏重溫著快樂的童年與青春的我,不是不認輸,是太飛速,來不及停留,來不及回頭,定局已有,搭不上正點的車,怎麼趕都是落後,插隊沒有資格,續尾白眼重重,扛著、受著、領悟著,硬撐也不屈服。

十年、或是二十年,也許一生就一直虛度,雙手空空,病臥床榻眼睛是否還在求索,心應該沉靜,腿在萎縮,此時一卷在手,勾勒關山,滿胸天下,雲月隨我,地獄在等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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